26、考验她为数不多的定力 (第1/4页)
近黎明,天未明。
半透明的夜色里洒下几点茫茫白光,随着窗外风吹草动的沙沙声,一起入户。楼泊舟黑眸垂落,紧盯着那微微张开的红唇。
哪怕夜色不甚分明,他异于常人的目力,也足够让他看清楚安静躺在双唇其间的猩红软舌。——像一枚浸泡在山野泉水里的红果。
少年如是想。
他们九黎管那种招引毒蛇的红色果子为蛇果,小小几粒串在一起,看着很诱人。
蛇果叶细且不多,很容易就会被过路人发现,可若是不懂其中门道的人吃了,就会误中毒蛇涂在上面的毒液,轻则犯迷糊,重则送命。从前没人告诉他时,他吃过一次,昏迷了,一觉醒来被毒蛇团团围住。只是那些蛇不知为何,争相咬过他后,也昏迷了。
食物不足的楼泊舟,便总是寻那无人敢吃的蛇果来吃,酸酸甜甜的味道,可以刺激他稍显迟钝的触觉。
可以说,蛇果是他最爱吃的一样果子了。
如今——
他垂下的眸色深了深,忍不住靠近。
少女呼吸清浅,吞吐之间也带着山花似的烂漫气息,微微有些甘甜。好似比蛇果的味道还要诱人。她已熟睡,靠在他胸膛—侧的脸,泛出水墨晕开似的一团粉,让人直想捏一捏。
静候的楼泊舟半是失望半是释然地呼了一口气,将鼻子抵在她额头上,也闭眼睡了过去。
罢了。
他想她主动亲上来。天边月影西移,旭日东出。
两个时辰又两刻后,楼泊舟便睁开眼,松开怀抱,坐到床榻边撑手继续睡。云心月被强光刺得眼皮子不舒服,迷迷蒙蒙睁眼时,刚好瞥见他靠坐脚踏的身影。
“你怎么坐地上去了。”她条件反射调转床尾,趴在边上,将被子分了一半给楼泊舟盖着,“冷死了……”
最后三个字,又逐渐迷糊了。
少年不知秋夜寒,但是云心月靠近,将被子盖他身上时,就挨着他的肩膀,触感便缓缓苏醒。
他感觉到了一片暖意。
可少女盖过去的手,反而暴露在秋日不算暖的空气中,一下就凉了。
楼泊舟怕她脆弱的身体会受凉,抓住她的手又塞回被窝里。
少年宽肩窄腰,躲在他背后睡,恰好可以避开过于猛烈的日光。云心月不一会儿又沉沉睡过去,直到日轮升至半空才醒来。因今夜有宴要赴,打的还是各国旗号,并非私宴,她用过饭后就得开始沐浴更衣,趁最猛那阵日光还在时晾晒头发,梳洗上妆。哪怕知道她很晚才回,春莺和秋蝉也不得不来敲门催促。
起床困难户抱紧被子挣扎了一阵。春莺:“公主,我们进来了?”“嗯——”
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云心月,含糊应了一声。
趴在门上认真听室内动静的春莺,险险听到一丝丝回应,便推开门,绕过屏风往床榻方向去。秋蝉将热水端到架子上。
一转屏风后,两人便同时停下脚步,垂眸屈膝行礼:“见过圣子。”
“嗯。”楼泊舟睁开眼,问,"午时了?"
春莺回:“午时正,圣子和公主都得赶紧起来用过饭,准备沐浴更衣之事,以防耽搁夜宴。”
他们说话时没有压低声音,云心月慢慢清醒过来,摸索着眼前的一方肩膀,当成凭肘枕了上去。眼睛还没睁开,就开始本能敷衍:“嗯嗯,知道了。”
楼泊舟侧眸看了她一眼,讶然她人前的亲近,但并无半分要提醒的意思。他恨不得对方再亲近一些才好。
春莺一看这阵仗,赶紧退了:“叮嘱公主洗漱的事情,就交给圣子了,属下去催厨房上菜。”倒退两步后,她脚步放轻,半点儿不耽搁地溜了。——在南陵的习俗中,宁愿得罪君王也不能得罪圣女和圣子。
秋蝉需要待在这里帮忙梳妆,不能离开,最多只是识趣避到屏风后,幽怨盯一眼不讲义气的同僚,换来对方更抓紧离开的步伐。
厨房要上菜了?那可得赶紧起床,菜凉了翻热不好吃。
等等,圣子?
云心月蓦然清醒,呆愣看着自己脸颊上枕着的肩膀。她缓缓挪开,木偶一样抻着脖子,转脸看向楼泊舟。
“你……”
怎么在这里。
想起昨晚的事情,要出口的话变了样,“怎么不躲一下?”又被她们抓了个现行,春莺和秋蝉肯定要误会了。
“你没说。”楼泊舟理所当然道,“你的房间,你让人进来,没让我躲。”他为何要躲。云心月:“….…”算她错了。
“那你怎么坐地上去了?”她打量着少年,小声问,“我睡相很差吗?”
把人给踹下床榻了?
“两个时辰两刻过去了。”楼泊舟撑额,一脸温柔笑意说,"我还是讲信用的。"
不知为何,云心月总觉得他还有三个略带嘲讽的字没吐出来——不像你。
“呵呵。”她职业假笑,掀开被子穿鞋,用力蹬脚,假装咬牙切齿是因为要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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