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风细雨(三) (第2/2页)
弟子从红袖神尼接过瓷瓶,见苏梦枕尽管尽力克制,明灭可见的眸光还是恋恋不舍地落在顾心底只觉煞是古怪,“你既然担心阿月,为何独独不让她知道,白日里又总是少年站在阴影里,佛龛里的烛火也难以照拂他,半晌淡淡说了一句:"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,不该拖累她。"
红袖神尼心中一痛,苏梦枕无疑是她门中最优秀的弟子,人中龙凤,矫矫不凡,奈何造化弄人,天不假年...
她忆及往事,嗓音幽幽地说道:"记得刚把阿月带到小寒山时,我负伤在身,接连闭关,都是你亲力亲为,废寝忘食地照顾着小丫头
她襁褓之中最为依赖你,
学语时,吐
出的第一句话,便是唤你哥哥。最为缠磨人的一段时光都熬过来了,怎么阿月三岁之后,你倒吝啬于同她说只言片语。
苏梦枕几乎僵成一座雕像,浑身凄风苦雨,良久,俯身一拜:“劳烦师父看护阿月,弟子告退。"
山上湿冷,何况又在夜间,苏梦枕压着喉咙里的咳嗽声,缓步往卧房走去。月色皎皎,满地清辉,使人如行水中,一片空明澄澈,朦胧之中,眼前仿佛浮现一副画面。
那是几个月前,他到山林练习红袖刀,偶然瞥见一位妇人披麻戴孝,头簪白色绢花,满面疼惜地牵着一个嚎啕大哭,气咽声阻的垂髫小儿论妇人如何哄劝,他都不依不饶。
那孩子当真哭得凄惨极了,脸色赤红,上气不接下气,撒泼打滚地闹着要寻爷爷,无好一番聒噪,惊得枝头的乌鸦扑棱棱飞走,苏梦枕嫌弃不已,心道同为婴孩,阿月总
是乖乖巧巧,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安安静静地躺在摇篮里,从不无理取闹,怎么这孩子比阿月痴长几岁,竟还这般顽劣不堪?
他顿觉与有荣焉,骄傲于自家小孩的可怜可爱,寻思着等会练习完,抽几脉干净草叶,给阿月编一只绿色小蜻蜓。
工,管终支环管人子
孩子到现在还接受不了,以为老爷子跟他玩捉迷藏呢。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,何况是骨肉至亲的离世?自然摧心剖肝,痛不可言。苏梦枕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上的轻松笑意潮水般迅速褪去,身形遥遥一晃,喃喃自语道:“北人原是山中猎户的妻子,也居住在小寒山上,闲暇时还曾到观音庵烧香祈福,同苏梦枕等人有过几面之缘,彼此有些脸熟,闻言好心为这少年解惑,“孩子的心干净得很,们可不懂什么生死轮回,吉凶祸福,只晓得谁陪着他们,谁伴着他们,他们就同谁亲香。您想啊,若是最亲近的人冷不丁消失了,小孩子心里可不油煎火烧一般吗?谁亲,要不生恩比不得养恩呢,尤其是小孩子两三岁之后开始记事了,你诚心诚意地待他,,那妇人见苏梦枕面目清俊,出尘脱俗,也乐意同他多聊几句,"老话说谁养大的孩子同他可不巴心巴肝地对你好吗?
攥着红袖刀的手缓缓收紧,红衣少年面白如雪,两簇剑眉之下是幽深寒眸,虚心向那妇人请教:“我若不想那孩子太过惦念我呢?
妇人愕然片刻,愣愣道:“说起来也简单,小孩子忘性大,你故意冷落疏远他,过一段时日那分梦枕若有所思:不错,时间向来是无坚不摧的利器。市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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