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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身后之名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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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勣深谙“盛极而衰”“水满则溢”之道理,自从当年担任尚书左仆射成为宰辅之首起,便开始了“摸鱼”生涯。对于军政事务极少插手,能避则避、能躲则躲,实</br> 在避不开、躲不了,也多是居中转圜、谁也不得罪。</br> 当年太宗皇帝便因此恼火,责备李勣“毫无担当”多次,对其无所作为的做法深感不满。</br> 待到李承乾登基,李勣更是“淡漠权力”,身为“当朝第一人”却投闲置散、对于朝政不闻不问……</br> 但现在,李勣决定在军制改革之中做出一番成就。</br> 第一件事便是恳请李靖出山。</br> 作为当世兵法大家,对于军制之熟知无能能出其右,若有李靖之参与,定能拾缺补漏,令改革之后的军制尽善尽美。</br> 李靖花白的眉毛挑起。 他本以为李勣今日登门是为了朝堂之上的事情,这是他不愿参与的。他打了大半辈子仗,顺风的、逆风的,历经战阵无数,论及打仗无所畏惧,更能执笔编</br> 著兵法,但唯独对于朝政极不擅长,提及朝堂之上那些派系倾轧、蝇营狗苟便头痛欲裂。</br> 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军制改革一事,这让他有些跃跃欲试,毕竟这是他的专业领域。</br> 朝堂之上这些时日对于军制改革闹得沸沸扬扬,连带着全天下的地方官府、各地驻军都翘首以望,他又岂能不知?</br> 略作沉吟,李靖问道:“军制改革之后,是否如传言那般设立枢密院统管全国军队?”</br> 李勣也不绕弯子,直接点头:“军制改革的核心就是以枢密院统管全国军队,形成纵向体制,使得军队与地方官府彻底剥离。”</br> 一旁的李客师叹气道:“可同时也使得军队与陛下之间平添了一道屏障……”</br> 李勣没有说大道理,直言道:“为大唐千秋万岁计,为社稷牢固百姓安稳计,这些都不算什么。”</br> 李靖与李客师对视一眼,皆看出对方的震惊。</br> 为了大唐千秋万岁、为了社稷百姓,就可以限制皇权对军权之掌控了吗? 李客师忧心忡忡:“今时今日吾等或许一心为国,可长此以往,难保后来者不会生出不臣之心,若掌握军权、挟制皇权以为权臣之事,甚至更进一步觊觎神器</br> ,吾等岂非千古罪人?”</br> 李勣反问:“人臣有忠奸、有良愚,可振国兴邦,亦可祸国殃民,难道皇帝就不是?”</br> 李客师闭上嘴巴,心内巨浪滔天。</br> 这些人都疯了不成?这等话也能宣之于口,对于皇权可还有一丝半分的敬畏之心?</br> 也难怪,单反对皇权还有几分敬畏,也不能做出增设“枢密院”从皇帝手中侵夺军权这种“不臣之举”……</br> 他看向兄长李靖,知道自己不可能劝谏兄长,只能指望兄长不要参合进去,以免泥足深陷、惹祸上身。</br> 李靖目光幽深,思忖良久,终于缓缓点头:“若能在此番事业上尽一份力,此生无憾矣。”</br> 李客师急了,忙道:“大兄,三思啊!” 李靖摆摆手,不以为意道:“我知你的担忧,但大丈夫有所不为、有所必为,若当真能够消弭隐患弊端促使帝国长长久久,使得天下百姓免于战乱,岂能因个</br> 人之安危荣辱而踌躇不前呢?吾辈军人之所以鏖战沙场,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以战止战,天下无战事,才是吾辈的最高荣耀。”</br> 他这一生只是看不清形势、办不明白事情,但绝对不怕事。</br> 人生区区几十载,冬去春不来、人无再少年,到了他如今这风烛残年,还有什么好怕呢?</br> 至于儿孙……儿孙自有儿孙福,未必管得了那么多。</br> 打了大半辈子仗,兵势常胜、未有败绩,但是在政治上的短视、愚钝令他饱受摧残,声誉不佳,尚不知史书之上对他评价如何,想来也不会颇多褒赞。</br> 临老若能做出一件功在千秋之事,或许可以扭转评价,将来盖棺定论之时,能够一个美谥,流芳百世。</br> “忠武”不敢想,但只要能有一个“忠”字,便不枉这一生……</br> 而李勣亲自登门恳请自己出山,正是委婉的表达必将全力消除他的后顾之忧,尽全力维护他的身后之事,如此,还有什么好担忧呢?</br> 李勣果然拍了拍李靖的手背,温言道:“卫公只需献计献策、集思广益,其余诸事,不必担忧。”</br> 没有什么情真意切的保证,更没有热血激昂的鼓动,简简单单一句话,令李靖极为心安。</br> 他知道既然李勣说出这句话,那么除非李勣死去,必然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来。</br> *****</br> 终南山,道观。</br> 近日一场新雨将山林草木洗涤得干干净净,重峦叠翠、碧绿欲滴,峰明岭秀、溪水如玉,正是景色秀美、气候宜人的好时节。</br> 房俊穿着一身常服,赤着脚踩着草地从窗外的溪流之中舀了一罐水,而后翻窗而入,兴致勃勃的回到地席上坐好,将溪水注入火炉上的水壶,静待水沸。 长乐公主跪坐在对面,见其意气风发、兴致盎然的模样,忍不住抿唇笑道:“你看看你,顽童一般,哪里还有半分军国重臣的模样?若是被那些御史言官见到</br> ,定要弹劾你既无朝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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