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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气的工具,时不时扎上几针。”

“皇上要治大阿哥的罪,倒不如怀疑怀疑臣妾,来得更真切一些。”

惠妃平淡的讲述着她这几年阴暗的心思和小动作,康熙却将这些全都套在了自个儿身上。

三十二年,正值第二次亲征噶尔丹。

他的心跳开始变化,必须要服用西洋药才会缓解;他在塞外患上了疟疾,幸得金鸡纳霜才能活命;就连与皇后的关系,也是这时候变得疏远微妙起来。

康熙的疑心在这一刻达到鼎盛。

于是,他将惠妃话中对皇后的怨恨嫉妒,全都替换成了自己。

后宫宫闱间的嫉恨,此时被帝王放大成了权力的争端与绞杀。他从宝座上站起来,俯身紧紧扣着惠妃的下巴:“毒妇——”

惠妃又哭又笑。

“当年你谋害皇后腹中子,朕便该要了你的性命。”他狠狠丢开惠妃,用帕子擦干净手指又厌弃地丢在地上,“梁九功!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“乌拉那拉氏多年来苦心经营,对中宫虎视眈眈,今日既然疯了,也不配待在妃位。着降为官女子,就送去景祺阁的北荒院,与乌雅氏比邻而居,自生自灭吧。”

这二人盛宠之时,尚有恩怨未了。

康熙很乐于听到惠妃死于北荒院的消息。

帝王不再看向伏地哭哭笑笑的乌拉那拉氏,转而望着胤禔,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问:“听你额娘的意思,这些谋逆之事都是她一人所为,当真如此吗?”

大阿哥浑浑噩噩,听到这话,就像忽然抱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他毫不犹豫地磕着响头:“是,都是额娘一人所为,儿子什么都不知道。汗阿玛,儿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今日被拖累,倒不如没有这个额娘!”

大阿哥这话说的急切又笃定。

乌拉那拉氏的哭声和笑声便慢慢止住了,仰起头来,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一般,定定看着他的背影,继而大笑起来。

康熙终于怜悯地瞥了这个女人一眼,再度开口:“即便你不认这个额娘,你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,一点点养大的。宫里有句话叫母凭子贵,朕今日便要你知晓,无论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,总归是母子一体,逃不开的。”

胤禔浑身一僵,寄希望于额娘站出来,再将罪责都担走。

可这一次,乌拉那拉氏再没了动静。

康熙重新坐回宝座之上,已经斟酌好了胤禔的去向:“你既这般在意权势富贵,朕便留你一命,叫你余生都圈禁贝子府中,看着保成是如何做到这权势富贵的最顶层。”

他是最懂得如何杀人诛心的。

大阿哥听到这话,久久瘫在原地不能回神。直到采捕衙门的奴才一左一右架着他要离去,大阿哥才忽然回头,哭问:“阿玛,儿子不是一向按您的期望做事吗?怎么忽然就都错了呢……”

*

是日,大阿哥被夺去贝勒爵位,携一家百十口人正式圈禁在了贝子府中。

而乌拉那拉氏卸去妃位钗环,换了一身朴素的酱色旗装,也被老太监送去了景祺阁北荒院。那地方只有一进的小院,已经被乌雅氏带着两个宫女占去了七年。去年大雨之后,西大墙塌去一半,如今只用两树断木堪堪挡着。

老太监推开破旧的木门,将乌拉那拉氏搡着送进去,便笑道:“皇上特意交代了,不准小主带任何奴婢进来,一应起居都得您自个儿动手打理,奴才不敢违抗圣谕,便请小主珍重吧。”

乌拉那拉氏一言不发,等那人锁了门离去,这才抱着包裹往进走去。

玉烟和画扇迎面刚出来,瞧见乌拉那拉氏俱是一怔,半晌,画扇才率先福了福身,却没唤一声“娘娘”。

——看这装扮,想来也不必尊称了。

玉烟没行礼,而是壮着胆子进屋去唤了乌雅氏:“小主,您看谁来了。”

乌雅氏正在给十四阿哥缝制香包,闻言还当是胤禵来了。她笑着起身抬眸,见是这么个老冤家,瞬间换上一副假笑的和善面孔:“惠妃娘娘,怎么有空来这样的地方?”

乌拉那拉氏不理她的嘲讽,进殿左右打量一番,发现这里面已经摆满了乌雅氏的东西,便退出去问:“哪里还有空屋?”

画扇心想,东侧两间房,被她跟玉烟一人占用一间。如今她二人便该合住,空出一间给乌拉那拉氏。

可玉烟上前拽了她一下,笑着道:“西墙底下还有两间房,您若不嫌弃,自用便是。”

西大墙塌了一半,其中一间房已经透风不能用了。

另外一间,如今下起大雨也会漏水。

住在那样满是霉菌的屋子里,也不保暖,怕是不用等到冬日,就要被冻死了。

画扇原以为乌拉那拉氏会拒绝,会吵嚷,甚至要甩玉烟一个耳光。然而她什么也没做,只淡淡点头,抱着包裹去了西侧的小屋内。

玉烟请示乌雅氏:“主子,她转性这般大,要不要奴婢去查查发生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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